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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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算了, 這是自己親生的女兒。
裴航把臉上的水擦掉，擡手把一大一小兩條魚都撈進了懷裏。
褚楚這會也管不上爸爸了，她嘴裏不停的喊著“媽媽”, 小手去掰纏繞在爸爸腰上, 媽媽又長又漂亮的尾巴。
可惜她掰不動。
褚楚急了︰“媽媽媽媽，尾巴不要纏著爸爸, 崽崽在這裏, 纏著崽崽呀。”
剛親完崽崽爸爸, 腦袋還懵懵的褚瑜，隱約中總覺得自己聽到了寶貝崽崽在說話。
她疑惑出聲︰“崽崽？”
“媽媽！”褚楚攀著媽媽的手就往上爬，“崽崽在這裏呀。”
她剛爬了一半, 就被爸爸抓著手臂提了起來。
褚瑜呆呆的看著前方，見到眼前晃動的短短小小的熟悉魚尾, 才高興道︰“崽崽！”
她一把就從崽崽爸爸的手上，把崽崽搶回來，寶貝似的摟在懷裏，又揉又親。
“崽崽呀, 你終於長大啦，會自己擺著小尾巴游泳啦, ”褚瑜親崽崽的臉，“趕緊長大照顧媽媽呀。”
褚楚仰著臉湊過去，方便媽媽親她。
聽了媽媽的話，褚楚小尾巴不停的擺呀擺︰“楚楚長大啦, 已經可以照顧媽媽啦。”
“崽崽真棒, 是媽媽最愛的小心肝。”
裴航看著一大一小兩魚在水裏鬧，他擡手輕輕撫著還纏在他腰上的尾巴。
他這一動作，被褚楚餘光瞄見。
“媽媽, 尾巴要纏著崽崽，”褚楚尾巴在水裏撲騰，“不要纏著爸爸呀。”
褚瑜傻楞楞的看看崽崽，又看看崽崽爸爸，尾巴一松，從崽崽爸爸的腰上下來，快速把寶貝崽崽“裹進”尾巴裏。
褚楚高興的摸著媽媽的尾巴。
裴航由著兩魚在水裏嬉鬧。
兩魚鬧了將近一個小時，楚瑜才覺得困了，抱著崽崽趴在泳池邊上睡了過去。
很快，裴航聽見兩魚此起彼伏的小呼呼聲。
……
褚瑜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在夢中，她居然傻乎乎的告訴崽崽爸爸，說她不是人，是條美人魚。不僅如此，她還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用尾巴纏著崽崽爸爸的腰。
夢中，崽崽爸爸的眼神她看不清。但是不需要看清楚，她也能猜測出崽崽爸爸會多麽震驚、吃驚和不敢置信。
褚瑜猛的睜開了雙眼，蹦起來坐在半半床上，快速的瞄了眼四周。
她回到崽崽爸爸的別墅了。此刻臥室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條魚。想到夢中的場景，她魚心“咚咚”的，跳得有些快。
褚瑜小聲嘀咕︰“好嚇魚哦，幸好只是一個夢。”
她摸了摸還在亂跳的魚心，腦袋突然一抽一抽的疼。
褚瑜捂著腦袋，這才想起她昨天又背著崽崽爸爸偷偷喝酒了，似乎、好像還被崽崽爸爸當場抓住了？
她心思有一點點疑惑，昨天在包廂裏被崽崽爸爸抱出來之後的記憶，她都想不起來了。
褚瑜很認真的思索一番，可是腦袋隱隱的疼，身體也沒什麽力氣。
她放棄了，懶懶的靠坐在半半床上，完全不想動。
“咕嚕。”
肚子冒出點響聲，褚瑜摸了摸︰“好餓呀。”
她拿起擱在床邊的手機，想給崽崽爸爸打個電話，門就在這時被人打開了。
褚瑜瞬間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雙眼發光。她看見崽崽爸爸一手端著早餐，另一邊手拿著個黑色袋子，緩緩的走進來。
褚瑜瞥了眼袋子，很快所有註意力都移到早餐上。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食物，說︰“好餓呀。”
裴航先讓她去洗漱，再把早餐擺放在小餐桌上。他東西剛擺放好，褚瑜就從浴室奔出來，直接的坐在椅子上。
裴航看了她一眼，開始早上投餵魚的活動。
半個小時後。
褚瑜吃得一臉滿足，這會她腦袋不疼了，身體也不軟了，整條魚仿佛都充滿了幹勁，都有力氣能把鼠天這個渣渣鼠暴打幾遍。
裴航停下投餵的動作。
褚瑜瞄了眼桌上還剩下的兩大盤水果，說︰“還有水果呀，我還能吃。”
她說著，微微張著嘴等崽崽爸爸給她投餵。
裴航不為所動，他神色平靜的看著褚瑜，拿著手帕輕擦了擦她的嘴角，冷靜的問︰“你昨天偷喝酒，喝醉了。”
褚瑜臉色一虛，輕咳了聲︰“是、是嗎？昨晚的事我都忘記啦。”
不承認，反正她堅決不承認昨天自己喝酒了。
裴航放下手帕，說︰“你真的忘記昨天發生的事了？”
“真的呀，”褚瑜極快的點頭，“我全部都忘記了，沒有半分印象。”
所以不要問她昨天的事情了呀，就算記住她也不會說的，更何況她是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裴航點頭︰“我知道了。”
他頓了頓，嗓音無比平靜的說︰“你昨天喝醉酒抱著我，說你不是人。”
裴航這話一出，褚瑜小心肝立即顫了顫，警惕又懷疑的看著他。
可是見他一臉的平靜，褚瑜根本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套她的話。
“是、是嗎？”褚瑜眼神飄了飄，“那個，我說胡話的呀，就是隨便說說，騙你的，你不會真的相信吧？”
她眼巴巴的看著崽崽爸爸。
裴航沒有表態，繼續道︰“你說自己不是人，是條美人魚。”
褚瑜︰“……”
怎麽回事？難道她喝醉後，真的稀裏糊塗的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崽崽爸爸了？
褚瑜聽見胸腔裏的魚心“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這時的她，已經顧不上偷喝酒的事，低著頭小聲說︰“我胡說的呀，我喝醉酒就會胡言亂語，你別當真呀。”
裴航︰“我確實以為你是在說胡話。”
褚瑜臉色一亮，瞬間擡頭看著崽崽爸爸︰“真的呀，你沒有當真……咳，我的意思是，這就是我胡說的，你不應該相信。”
她狂跳的魚心又恢覆了不少。
裴航︰“我剛開始的確以為你在說胡話，不過--”
聽到“不過”這兩個字，褚瑜整顆魚都被吊起來了︰“不過什麽呀？”
裴航目光沈沈的看著家裏的魚，語氣淡淡的說︰“不過，你抱著我不停的說，你不是人，是條美人魚。不僅如此，你後來還在我面前現出了原型。”
褚瑜聲音顫顫的︰“現、現出了原型？”
裴航緩緩道︰“嗯，當著我的面，你的雙腿變成了魚尾巴。”
褚瑜︰……！！！
褚瑜︰……QAQ。
她、她居然當著崽崽爸爸的面，變成了美人魚？
褚瑜這一刻，只覺得自己完蛋了，她在崽崽爸爸面前徹底成了一條“社死魚”。
她傻楞楞的看著崽崽爸爸，魚心的跳動速度飆到最高值。
褚瑜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還是不敢相信她會傻到在崽崽爸爸面前，把自己漂亮的尾巴變出來。
崽崽爸爸肯定是在套她的話，一定是的。
褚瑜看了眼崽崽爸爸，見他臉色平靜，她心更是虛了。
她支吾了會，說︰“你是不是騙我的呀？我、我就是人呀，怎麽可能長出尾巴，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哦。”
對哦，她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呀。反正，無論她是否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只要她不承認，咬定崽崽爸爸在說謊騙她，那崽崽爸爸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呀。
這個念頭一出，褚瑜神情明顯輕松了。
她仰著臉，滿臉堅定的說道︰“我就是人哦，你別想騙我。”
裴航對家裏這條魚的性情摸得很透，早就猜到她不會承認。不然，他也不會提前把證據錄下來。
他低聲說︰“你真的在我面前露出了尾巴。”
褚瑜語氣堅定︰“沒有，絕對不可能，你別騙我了，我就是人呀，不可能會露出尾巴的。”
不承認，就是不承認，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
裴航點頭︰“嗯。”
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只要一聽崽崽爸爸淡淡的“嗯”一聲，褚瑜魚心忍不住就是一跳，直覺崽崽爸爸又要坑她。
褚瑜緊張的盯著他看，發現崽崽爸爸只是平靜的掃了她一眼，就移開視線，拿起那個黑色的袋子。
她眼皮微顫。
這種時候，崽崽爸爸不搭理她，反而在搗鼓其他東西，她的魚心“咚咚咚”的，跳得厲害。
褚瑜沒忍住問︰“這是什麽東西呀？”
裴航擡眸看她一眼，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相機。”
褚瑜疑惑道︰“相機？”
裴航把相機拿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幹脆利落的開機，調出昨天錄下的視頻。
他再次說︰“你昨天說自己是美人魚，真的在我面前露出了尾巴。”
聽見崽崽爸爸又提這件事，褚瑜頭皮麻了麻，下意識就說︰“沒有，不可能，你別騙我了，我就是純正血統的人類，並不是什麽美人魚。”
哼哼，她不承認，就是不承認，不管崽崽爸爸說什麽！
裴航不再說話，他打開了錄制的視頻，把相機放在桌面上，對著家裏的魚。
很快，相機裏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褚瑜聽見是自己的聲音，“咦”了聲，目光移向桌上的相機。
看見視頻裏，她抱著崽崽爸爸說胡話時，褚瑜就知道這是昨天她醉酒的狀態。
褚瑜魚心“咯 ”了下，總感覺要糟。
看見視頻裏，自己傻乎乎的告訴崽崽爸爸她不是人，褚瑜︰“……”
她瞄了眼崽崽爸爸，不忘辯白道︰“我喝醉酒就是愛胡說八道的呀，你別相信。”
她的話剛說完，聽見視頻裏的自己讓崽崽爸爸把她放進游泳池裏。
褚瑜眉心一跳，莫名緊張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然後就眼睜睜的、眼睜睜的看著視頻裏，自己剛接觸到水面，那雙腿“嗖”的一下，變成了她熟悉的，又長又漂亮的魚尾。
褚瑜︰……！！！
她驚悚得微微張著嘴，一時忘記了該做什麽反應。
她居然真的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還、還被崽崽爸爸拍了視頻。
這次，她要怎麽抵賴？該如和欺騙崽崽爸爸？QAQ。
褚瑜徹底不敢開口了，整條魚都是懵的。
她看著相機裏播放的視頻，正好播放到她用尾巴緊緊纏繞著崽崽爸爸的腰，把他拖進泳池裏。
褚瑜︰……QAQ。
沒救啦，她真的沒救了，她徹底廢了。
裴航看著呆楞住的褚瑜，嗓音依然平靜的問︰“現在，你有什麽要和我說？”
褚瑜︰“……”
有她也不敢說呀。
褚瑜眼神直楞楞的，假裝自己是一條毫無知覺的廢魚。
怎麽辦怎麽辦，崽崽爸爸已經知道她不是人了，她徹底“掉馬”啦，崽崽爸爸昨天會不會被嚇住？會不會把她上交給國家？
褚瑜魚心一凜，臉色急切的問︰“你會不會把我和崽崽上交給國家呀？”
地球的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反常必有妖，一切交給國家有關部門處理。
她一直都覺得，地球的電視劇裏這個叫“國家有關部門”的部門，是非常神秘的組織。
聽著家裏傻魚的話，裴航拿起一個草莓，直接遞到她嘴邊。
褚瑜張開嘴就把整個草莓都咬進嘴裏。
見她和平時一樣還顧著吃，裴航說︰“不會把你和崽崽上交給國家。”
褚瑜三兩口就咽下口中的草莓，呆呆的看著崽崽爸爸。
裴航︰“褚瑜，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褚瑜眼神微虛，緊張的揪著身上的衣服。
她看了眼崽崽爸爸，低下頭，很快又擡頭看著他︰“我和崽崽都不是人，你、你不害怕嗎？”
裴航沒有絲毫遲疑︰“不怕。”
他看著家裏的魚︰“你和楚楚都是我的家人，我為什麽要怕？”
褚瑜一楞，心尖癢癢的，魚心似乎很高興。
她嘀咕道︰“我以為你會害怕的，畢竟、畢竟我和崽崽都不是人呀。”
原來崽崽爸爸不怕呀，早知道……她就早點把這件事告訴他啦，她以前為什麽會害怕崽崽爸爸知道她不是人呢？
褚瑜想呀想，楞是想不明白。對呀，她為什麽要害怕崽崽爸爸知道真相？
如果崽崽爸爸因為她和崽崽不是人就怕她們，把她們趕走或者上交給國家，那她帶著崽崽離開地球回水藍星就行了呀，為什麽要害怕？
褚瑜摸摸腦袋，只感覺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好傻的一條魚哦，居然因為這種事情害怕。
裴航見她眉心不時微微皺起，隨意的說︰“我四年前，就知道你不是人，是條美人魚。”
褚瑜猛的擡頭，雙眼驚得瞪大。
四年前，崽崽爸爸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傻傻的問︰“那、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呀？是和我……睡覺生孩子之前就知道的嗎？”
是不是四年前，崽崽爸爸知道她是條魚不是人，還是選擇和她生寶寶呀？
裴航還沒有徹底恢覆之前的記憶。
此刻他聽了褚瑜的話，和她直楞楞的眼神對上，他腦海微微一疼，接著一段模糊的記憶，漸漸的變得清晰。
裴航怔了怔。
他突然恢覆的記憶，是四年前褚瑜背著他偷偷喝醉，在他面前露出魚尾巴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褚瑜是非人類。
他沒有害怕，沒有惶恐，甚至連驚訝也沒有。因為褚瑜長得太美，一直以來的食量也大得驚人，他心裏隱隱有預感，他看上的女人極大可能不簡單。
所以當看見褚瑜雙腿變成尾巴，他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是覺得忐忑和不安。
他害怕褚瑜會離開他。
他只知道褚瑜是條美人魚，不知道褚瑜來自哪裏，什麽時候會離開。見她非常熱衷於生孩子，他原本覺得褚瑜年紀小，還不能懷孕，可是知道對方不是人，他的想法就改變了。
如果他和褚瑜有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爸爸，以後褚瑜肯定不會輕易離開他。
當年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褚瑜分明沒有絲毫會離開他的動作，可他自從知道對方不是人，心底總是隱隱覺得不安。
可惜，他猜錯了。
即使有了孩子，四年前的褚瑜還是堅決的離開了他。
……
裴航輕撫了撫額頭，快速的整理一遍突然多出來的記憶。
崽崽爸爸不說話，褚瑜愈發緊張了。
“裴航呀，”褚瑜嗓音不自覺的帶著點撒嬌，“四年前，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我是條魚的呀？”
突然，褚瑜想到她昨天醉酒才在崽崽爸爸面前變出了尾巴。
那四年前，她僅有的一次偷偷喝酒，第二天起來頭痛渾身發軟，完全沒有了醉酒的記憶，是不是這次醉酒讓她在崽崽爸爸面前“掉馬”的呀？
褚瑜眼神一動︰“是不是四年前我偷偷喝酒那次呀？”
裴航看著她，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四年前，這條魚偷偷摸摸離開他的事。
裴航低聲喊她︰“褚瑜。”
褚瑜魚心微顫︰“幹、幹什麽呀？”
裴航點頭︰“四年前，你確實是在偷偷喝酒那次變出了尾巴。”
聽到崽崽爸爸的話，褚瑜先是松了口氣，很快她就怔住。
原來，她還沒和崽崽爸爸做可以生孩子的事情，就在他面前露出了尾巴。
那、那崽崽爸爸知道她是非人類，後來對她還是很好，也和她生了魚寶寶哦。
這麽一想，褚瑜整顆魚心莫名都愉悅起來，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覺得高興。
褚瑜瞄了瞄崽崽爸爸，臉頰悄悄的、悄悄的紅了一點點。
裴航看著她︰“四年前你接近我，是不是僅僅為了生孩子？”
即使知道了答案，他還是想聽這條魚親口承認。
褚瑜臉頰上那點緋紅，聽了崽崽爸爸的話後頓時消失。她瞄呀瞄，看見崽崽爸爸平靜的眼神，心一虛，點頭說︰“是、是呀，我就是想生個魚寶寶。”
想了想，褚瑜又趕緊說點好話挽救一下自己的渣渣行為︰“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哦，我只想和你生魚寶寶。”
裴航靜靜的看著她，良久才淡淡的問︰“當年，你懷孕了就立即離開？”
褚瑜擺手︰“沒有，沒有，懷孕後我還在你身邊呆了一段時間。”
裴航心尖微軟。
至少這條魚懷孕後，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他。
裴航聲音軟了幾分︰“為什麽？”
褚瑜腦袋抽抽的，想也沒想就說︰“因為你做的烤肉很好吃，我舍不得那麽快離開，想多吃點香噴噴的烤肉呀。”
裴航︰“……”
這條魚，可能真的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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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這是自己親生的女兒。
裴航把臉上的水擦掉，擡手把一大一小兩條魚都撈進了懷裏。
褚楚這會也管不上爸爸了，她嘴裏不停的喊著“媽媽”, 小手去掰纏繞在爸爸腰上, 媽媽又長又漂亮的尾巴。
可惜她掰不動。
褚楚急了︰“媽媽媽媽，尾巴不要纏著爸爸, 崽崽在這裏, 纏著崽崽呀。”
剛親完崽崽爸爸, 腦袋還懵懵的褚瑜，隱約中總覺得自己聽到了寶貝崽崽在說話。
她疑惑出聲︰“崽崽？”
“媽媽！”褚楚攀著媽媽的手就往上爬，“崽崽在這裏呀。”
她剛爬了一半, 就被爸爸抓著手臂提了起來。
褚瑜呆呆的看著前方，見到眼前晃動的短短小小的熟悉魚尾, 才高興道︰“崽崽！”
她一把就從崽崽爸爸的手上，把崽崽搶回來，寶貝似的摟在懷裏，又揉又親。
“崽崽呀, 你終於長大啦，會自己擺著小尾巴游泳啦, ”褚瑜親崽崽的臉，“趕緊長大照顧媽媽呀。”
褚楚仰著臉湊過去，方便媽媽親她。
聽了媽媽的話，褚楚小尾巴不停的擺呀擺︰“楚楚長大啦, 已經可以照顧媽媽啦。”
“崽崽真棒, 是媽媽最愛的小心肝。”
裴航看著一大一小兩魚在水裏鬧，他擡手輕輕撫著還纏在他腰上的尾巴。
他這一動作，被褚楚餘光瞄見。
“媽媽, 尾巴要纏著崽崽，”褚楚尾巴在水裏撲騰，“不要纏著爸爸呀。”
褚瑜傻楞楞的看看崽崽，又看看崽崽爸爸，尾巴一松，從崽崽爸爸的腰上下來，快速把寶貝崽崽“裹進”尾巴裏。
褚楚高興的摸著媽媽的尾巴。
裴航由著兩魚在水裏嬉鬧。
兩魚鬧了將近一個小時，楚瑜才覺得困了，抱著崽崽趴在泳池邊上睡了過去。
很快，裴航聽見兩魚此起彼伏的小呼呼聲。
……
褚瑜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在夢中，她居然傻乎乎的告訴崽崽爸爸，說她不是人，是條美人魚。不僅如此，她還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用尾巴纏著崽崽爸爸的腰。
夢中，崽崽爸爸的眼神她看不清。但是不需要看清楚，她也能猜測出崽崽爸爸會多麽震驚、吃驚和不敢置信。
褚瑜猛的睜開了雙眼，蹦起來坐在半半床上，快速的瞄了眼四周。
她回到崽崽爸爸的別墅了。此刻臥室裏空蕩蕩的，只有她一條魚。想到夢中的場景，她魚心“咚咚”的，跳得有些快。
褚瑜小聲嘀咕︰“好嚇魚哦，幸好只是一個夢。”
她摸了摸還在亂跳的魚心，腦袋突然一抽一抽的疼。
褚瑜捂著腦袋，這才想起她昨天又背著崽崽爸爸偷偷喝酒了，似乎、好像還被崽崽爸爸當場抓住了？
她心思有一點點疑惑，昨天在包廂裏被崽崽爸爸抱出來之後的記憶，她都想不起來了。
褚瑜很認真的思索一番，可是腦袋隱隱的疼，身體也沒什麽力氣。
她放棄了，懶懶的靠坐在半半床上，完全不想動。
“咕嚕。”
肚子冒出點響聲，褚瑜摸了摸︰“好餓呀。”
她拿起擱在床邊的手機，想給崽崽爸爸打個電話，門就在這時被人打開了。
褚瑜瞬間聞到了食物的香味，雙眼發光。她看見崽崽爸爸一手端著早餐，另一邊手拿著個黑色袋子，緩緩的走進來。
褚瑜瞥了眼袋子，很快所有註意力都移到早餐上。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食物，說︰“好餓呀。”
裴航先讓她去洗漱，再把早餐擺放在小餐桌上。他東西剛擺放好，褚瑜就從浴室奔出來，直接的坐在椅子上。
裴航看了她一眼，開始早上投餵魚的活動。
半個小時後。
褚瑜吃得一臉滿足，這會她腦袋不疼了，身體也不軟了，整條魚仿佛都充滿了幹勁，都有力氣能把鼠天這個渣渣鼠暴打幾遍。
裴航停下投餵的動作。
褚瑜瞄了眼桌上還剩下的兩大盤水果，說︰“還有水果呀，我還能吃。”
她說著，微微張著嘴等崽崽爸爸給她投餵。
裴航不為所動，他神色平靜的看著褚瑜，拿著手帕輕擦了擦她的嘴角，冷靜的問︰“你昨天偷喝酒，喝醉了。”
褚瑜臉色一虛，輕咳了聲︰“是、是嗎？昨晚的事我都忘記啦。”
不承認，反正她堅決不承認昨天自己喝酒了。
裴航放下手帕，說︰“你真的忘記昨天發生的事了？”
“真的呀，”褚瑜極快的點頭，“我全部都忘記了，沒有半分印象。”
所以不要問她昨天的事情了呀，就算記住她也不會說的，更何況她是真的沒有一點印象。
裴航點頭︰“我知道了。”
他頓了頓，嗓音無比平靜的說︰“你昨天喝醉酒抱著我，說你不是人。”
裴航這話一出，褚瑜小心肝立即顫了顫，警惕又懷疑的看著他。
可是見他一臉的平靜，褚瑜根本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套她的話。
“是、是嗎？”褚瑜眼神飄了飄，“那個，我說胡話的呀，就是隨便說說，騙你的，你不會真的相信吧？”
她眼巴巴的看著崽崽爸爸。
裴航沒有表態，繼續道︰“你說自己不是人，是條美人魚。”
褚瑜︰“……”
怎麽回事？難道她喝醉後，真的稀裏糊塗的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崽崽爸爸了？
褚瑜聽見胸腔裏的魚心“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這時的她，已經顧不上偷喝酒的事，低著頭小聲說︰“我胡說的呀，我喝醉酒就會胡言亂語，你別當真呀。”
裴航︰“我確實以為你是在說胡話。”
褚瑜臉色一亮，瞬間擡頭看著崽崽爸爸︰“真的呀，你沒有當真……咳，我的意思是，這就是我胡說的，你不應該相信。”
她狂跳的魚心又恢覆了不少。
裴航︰“我剛開始的確以為你在說胡話，不過--”
聽到“不過”這兩個字，褚瑜整顆魚都被吊起來了︰“不過什麽呀？”
裴航目光沈沈的看著家裏的魚，語氣淡淡的說︰“不過，你抱著我不停的說，你不是人，是條美人魚。不僅如此，你後來還在我面前現出了原型。”
褚瑜聲音顫顫的︰“現、現出了原型？”
裴航緩緩道︰“嗯，當著我的面，你的雙腿變成了魚尾巴。”
褚瑜︰……！！！
褚瑜︰……QAQ。
她、她居然當著崽崽爸爸的面，變成了美人魚？
褚瑜這一刻，只覺得自己完蛋了，她在崽崽爸爸面前徹底成了一條“社死魚”。
她傻楞楞的看著崽崽爸爸，魚心的跳動速度飆到最高值。
褚瑜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還是不敢相信她會傻到在崽崽爸爸面前，把自己漂亮的尾巴變出來。
崽崽爸爸肯定是在套她的話，一定是的。
褚瑜看了眼崽崽爸爸，見他臉色平靜，她心更是虛了。
她支吾了會，說︰“你是不是騙我的呀？我、我就是人呀，怎麽可能長出尾巴，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哦。”
對哦，她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呀。反正，無論她是否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只要她不承認，咬定崽崽爸爸在說謊騙她，那崽崽爸爸也不能拿她怎麽樣呀。
這個念頭一出，褚瑜神情明顯輕松了。
她仰著臉，滿臉堅定的說道︰“我就是人哦，你別想騙我。”
裴航對家裏這條魚的性情摸得很透，早就猜到她不會承認。不然，他也不會提前把證據錄下來。
他低聲說︰“你真的在我面前露出了尾巴。”
褚瑜語氣堅定︰“沒有，絕對不可能，你別騙我了，我就是人呀，不可能會露出尾巴的。”
不承認，就是不承認，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
裴航點頭︰“嗯。”
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只要一聽崽崽爸爸淡淡的“嗯”一聲，褚瑜魚心忍不住就是一跳，直覺崽崽爸爸又要坑她。
褚瑜緊張的盯著他看，發現崽崽爸爸只是平靜的掃了她一眼，就移開視線，拿起那個黑色的袋子。
她眼皮微顫。
這種時候，崽崽爸爸不搭理她，反而在搗鼓其他東西，她的魚心“咚咚咚”的，跳得厲害。
褚瑜沒忍住問︰“這是什麽東西呀？”
裴航擡眸看她一眼，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相機。”
褚瑜疑惑道︰“相機？”
裴航把相機拿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幹脆利落的開機，調出昨天錄下的視頻。
他再次說︰“你昨天說自己是美人魚，真的在我面前露出了尾巴。”
聽見崽崽爸爸又提這件事，褚瑜頭皮麻了麻，下意識就說︰“沒有，不可能，你別騙我了，我就是純正血統的人類，並不是什麽美人魚。”
哼哼，她不承認，就是不承認，不管崽崽爸爸說什麽！
裴航不再說話，他打開了錄制的視頻，把相機放在桌面上，對著家裏的魚。
很快，相機裏傳出了說話的聲音。
褚瑜聽見是自己的聲音，“咦”了聲，目光移向桌上的相機。
看見視頻裏，她抱著崽崽爸爸說胡話時，褚瑜就知道這是昨天她醉酒的狀態。
褚瑜魚心“咯 ”了下，總感覺要糟。
看見視頻裏，自己傻乎乎的告訴崽崽爸爸她不是人，褚瑜︰“……”
她瞄了眼崽崽爸爸，不忘辯白道︰“我喝醉酒就是愛胡說八道的呀，你別相信。”
她的話剛說完，聽見視頻裏的自己讓崽崽爸爸把她放進游泳池裏。
褚瑜眉心一跳，莫名緊張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然後就眼睜睜的、眼睜睜的看著視頻裏，自己剛接觸到水面，那雙腿“嗖”的一下，變成了她熟悉的，又長又漂亮的魚尾。
褚瑜︰……！！！
她驚悚得微微張著嘴，一時忘記了該做什麽反應。
她居然真的在崽崽爸爸面前露出了尾巴，還、還被崽崽爸爸拍了視頻。
這次，她要怎麽抵賴？該如和欺騙崽崽爸爸？QAQ。
褚瑜徹底不敢開口了，整條魚都是懵的。
她看著相機裏播放的視頻，正好播放到她用尾巴緊緊纏繞著崽崽爸爸的腰，把他拖進泳池裏。
褚瑜︰……QAQ。
沒救啦，她真的沒救了，她徹底廢了。
裴航看著呆楞住的褚瑜，嗓音依然平靜的問︰“現在，你有什麽要和我說？”
褚瑜︰“……”
有她也不敢說呀。
褚瑜眼神直楞楞的，假裝自己是一條毫無知覺的廢魚。
怎麽辦怎麽辦，崽崽爸爸已經知道她不是人了，她徹底“掉馬”啦，崽崽爸爸昨天會不會被嚇住？會不會把她上交給國家？
褚瑜魚心一凜，臉色急切的問︰“你會不會把我和崽崽上交給國家呀？”
地球的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反常必有妖，一切交給國家有關部門處理。
她一直都覺得，地球的電視劇裏這個叫“國家有關部門”的部門，是非常神秘的組織。
聽著家裏傻魚的話，裴航拿起一個草莓，直接遞到她嘴邊。
褚瑜張開嘴就把整個草莓都咬進嘴裏。
見她和平時一樣還顧著吃，裴航說︰“不會把你和崽崽上交給國家。”
褚瑜三兩口就咽下口中的草莓，呆呆的看著崽崽爸爸。
裴航︰“褚瑜，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褚瑜眼神微虛，緊張的揪著身上的衣服。
她看了眼崽崽爸爸，低下頭，很快又擡頭看著他︰“我和崽崽都不是人，你、你不害怕嗎？”
裴航沒有絲毫遲疑︰“不怕。”
他看著家裏的魚︰“你和楚楚都是我的家人，我為什麽要怕？”
褚瑜一楞，心尖癢癢的，魚心似乎很高興。
她嘀咕道︰“我以為你會害怕的，畢竟、畢竟我和崽崽都不是人呀。”
原來崽崽爸爸不怕呀，早知道……她就早點把這件事告訴他啦，她以前為什麽會害怕崽崽爸爸知道她不是人呢？
褚瑜想呀想，楞是想不明白。對呀，她為什麽要害怕崽崽爸爸知道真相？
如果崽崽爸爸因為她和崽崽不是人就怕她們，把她們趕走或者上交給國家，那她帶著崽崽離開地球回水藍星就行了呀，為什麽要害怕？
褚瑜摸摸腦袋，只感覺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好傻的一條魚哦，居然因為這種事情害怕。
裴航見她眉心不時微微皺起，隨意的說︰“我四年前，就知道你不是人，是條美人魚。”
褚瑜猛的擡頭，雙眼驚得瞪大。
四年前，崽崽爸爸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傻傻的問︰“那、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呀？是和我……睡覺生孩子之前就知道的嗎？”
是不是四年前，崽崽爸爸知道她是條魚不是人，還是選擇和她生寶寶呀？
裴航還沒有徹底恢覆之前的記憶。
此刻他聽了褚瑜的話，和她直楞楞的眼神對上，他腦海微微一疼，接著一段模糊的記憶，漸漸的變得清晰。
裴航怔了怔。
他突然恢覆的記憶，是四年前褚瑜背著他偷偷喝醉，在他面前露出魚尾巴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褚瑜是非人類。
他沒有害怕，沒有惶恐，甚至連驚訝也沒有。因為褚瑜長得太美，一直以來的食量也大得驚人，他心裏隱隱有預感，他看上的女人極大可能不簡單。
所以當看見褚瑜雙腿變成尾巴，他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是覺得忐忑和不安。
他害怕褚瑜會離開他。
他只知道褚瑜是條美人魚，不知道褚瑜來自哪裏，什麽時候會離開。見她非常熱衷於生孩子，他原本覺得褚瑜年紀小，還不能懷孕，可是知道對方不是人，他的想法就改變了。
如果他和褚瑜有了孩子，他是孩子的爸爸，以後褚瑜肯定不會輕易離開他。
當年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褚瑜分明沒有絲毫會離開他的動作，可他自從知道對方不是人，心底總是隱隱覺得不安。
可惜，他猜錯了。
即使有了孩子，四年前的褚瑜還是堅決的離開了他。
……
裴航輕撫了撫額頭，快速的整理一遍突然多出來的記憶。
崽崽爸爸不說話，褚瑜愈發緊張了。
“裴航呀，”褚瑜嗓音不自覺的帶著點撒嬌，“四年前，你是從什麽時候知道我是條魚的呀？”
突然，褚瑜想到她昨天醉酒才在崽崽爸爸面前變出了尾巴。
那四年前，她僅有的一次偷偷喝酒，第二天起來頭痛渾身發軟，完全沒有了醉酒的記憶，是不是這次醉酒讓她在崽崽爸爸面前“掉馬”的呀？
褚瑜眼神一動︰“是不是四年前我偷偷喝酒那次呀？”
裴航看著她，腦子裏想的全都是四年前，這條魚偷偷摸摸離開他的事。
裴航低聲喊她︰“褚瑜。”
褚瑜魚心微顫︰“幹、幹什麽呀？”
裴航點頭︰“四年前，你確實是在偷偷喝酒那次變出了尾巴。”
聽到崽崽爸爸的話，褚瑜先是松了口氣，很快她就怔住。
原來，她還沒和崽崽爸爸做可以生孩子的事情，就在他面前露出了尾巴。
那、那崽崽爸爸知道她是非人類，後來對她還是很好，也和她生了魚寶寶哦。
這麽一想，褚瑜整顆魚心莫名都愉悅起來，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覺得高興。
褚瑜瞄了瞄崽崽爸爸，臉頰悄悄的、悄悄的紅了一點點。
裴航看著她︰“四年前你接近我，是不是僅僅為了生孩子？”
即使知道了答案，他還是想聽這條魚親口承認。
褚瑜臉頰上那點緋紅，聽了崽崽爸爸的話後頓時消失。她瞄呀瞄，看見崽崽爸爸平靜的眼神，心一虛，點頭說︰“是、是呀，我就是想生個魚寶寶。”
想了想，褚瑜又趕緊說點好話挽救一下自己的渣渣行為︰“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哦，我只想和你生魚寶寶。”
裴航靜靜的看著她，良久才淡淡的問︰“當年，你懷孕了就立即離開？”
褚瑜擺手︰“沒有，沒有，懷孕後我還在你身邊呆了一段時間。”
裴航心尖微軟。
至少這條魚懷孕後，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他。
裴航聲音軟了幾分︰“為什麽？”
褚瑜腦袋抽抽的，想也沒想就說︰“因為你做的烤肉很好吃，我舍不得那麽快離開，想多吃點香噴噴的烤肉呀。”
裴航︰“……”
這條魚，可能真的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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